无锡代孕妈妈:从我懂事起,我爸就没打过我

2019-04-15 作者:佚名   |   浏览(64)

  回国之后我感觉自己简直跟不上时代——

  记忆里,路边上卖菜的都是眯着眼举着小手机大喊“喂(wai)?喂!”的老大爷老大妈,如今回来,我刚挑好一个西瓜,老阿姨头也不抬的:“码在这。”

  “啥马?”

  老阿姨慢悠悠的瞅我一眼,一脸“你没救了”的表情:“付钱扫这个二维码。”

  我持续掉线。

  还有一段奇妙的经历是坐网约车。

  别嘲,这个我会——出国前大家就都使用某知名叫车app了。

  这件事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是因为司机。

  那天我手机叫车后,刚坐上车,司机就递给我一个牌子,是寻一个小女孩的启示。

  我悄悄打量他。

  北京热得冒烟的夏天,他穿着很平整的短袖衬衫,头发梳的整齐,但仔细看多半已经白了,灰白的鬓角旁沁出两道汗。

  “你热吧?我给你开空调,”他仿佛感受到我在看他,“没客的时候没舍无锡代孕妈妈:从我懂事起,我爸就没打过我得开。”

 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。

  接着又赶紧解释:“真的,你别嫌我烦,反正你现在坐着车没事嘛——能不能麻烦你仔细想想,有没有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女孩,仔细想想。”

  仔细想我也想不起来。照片上的女孩五六岁,在我眼里所有五六岁的小丫头都长一个样。

  司机告诉我,这是他的女儿。

  我一下子愧疚起来,感觉想不起来是我的过失,赶紧埋下头又去看那张启示。他见了却马上安慰:“没事没事,这城市这么大,你不要想了,这张启示你留着,以后看见了就给我打电话的哦。”

  他说,自己开网约车就是为了四处寻找女儿。

  开车可以满城市的跑,在街上到处看,其次,开车每天可以遇到从不同地方来的各式各样的乘客。

  辞职,两年,4939单,他每天都在期待奇迹发生。

  4939是我看的。我手里的这张启示右下角,用圆珠笔小小的写着“4939”。

  他座位旁边厚厚一沓,最上边一张写着“4940”。

  把这个故事将给密友A君听,A君一拍大腿:“靠,我要是丢了,我爸第二天就能带我妈旅游去!”

  此君还有一名句广为流传——

  “从我懂事起,我爸就没打过我,所以他一共打了我24年。”

  A君是我在美国的编辑,也是发小。A君一直都讨厌他爸爸。

  他对爸爸没有甜蜜的回忆,可能也曾经有过美好的相处吧,但都发生在他记事以前。

  他说,我记事起我爸就打我。

  他在爷爷家长大,没有同龄的玩伴,他就上树,摸鱼,偷人家的鸡蛋,把邻居垒好的柴垛踢散,玩火把自己胳臂烧出邮票大小的疤...... 然后他就开始挨打。

  太皮了,先是父母轮流打他,后来妈妈渐渐不打了,动手的只有爸爸。

  考试不好挨打,揪了女同学头发挨打,没换鞋子进屋挨打,忘记带钥匙挨打,甚至很多时候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,就被打了。他越来越害怕爸爸,他讨厌爸爸。

  A君记得最深的一件事,是他有一次终于考了一百分,学校发奖给了一支钢笔。

  A君不喜欢钢笔,从没有过一分零花钱的他对当时学校里风靡的“流口水糖”渴望至极。

  他走到小卖部,用钢笔换了50根一毛钱的“流口水”。

  那一刻,他觉得自己像个最富有的皇帝。

  而他的父亲,正在学校马路对面。

  他挨打了。

  当着所有同学的面,他被打得满地打滚。他说,我真的是被打到在地上一直翻滚。

  他委屈愤怒,大喊了一句“这是我自己挣来的!” 然后,他体会到了什么叫被“往死里打”。

  马路边所有的同学和家长全都停下来,看他爸爸打他。

  他的“流口水”飞了一地。

  那时的A君大概已经到了有尊严这个概念的年纪,除了疼痛,他感受到更多的,是莫大的屈辱。

  A君有个文学梦。高中时我们都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看小说,他不,他去屋顶上写诗。

  然后他爸就上屋顶上打他。

  那大概是逆反期的荷尔蒙作用,他爸打他,他还是上房顶,每天憋出几个字,然后被他爸打下来。

  我们都看不懂A君的诗,但我们都觉得他是“厉害”的。我、胖子、毛毛我们省吃俭用1个月,每人给他凑了五块钱,让他买车票,到城里的报社投稿去。

  他去了。

  然后他一周都没来上学。

  我们急死了,担心他在城里被人抢劫了,担心他被拐卖了,担心那报社像小燕子去的棋社一样把他抓起来当黑工了。我们急匆匆的跑去他家。

  我们看到A君一脸颓丧的坐在床上,生无可恋的模样——

  他的腿被他爸打断了。

  我们潸然泪下。长这么大没见过骨折。

  我们围坐在他身边,轮流哭他那条断腿。

  而他并不在意腿,他仿佛也感知不到痛了。多年后他才描述,当年他的父亲冲进报社,指着报社的每一位老师的鼻子骂,最后跑到大街的中央,对着所有过往的行人,声情并茂地高声朗诵A君当时还稚嫩的、“狗屁不通”的诗。

  在路人的哈哈大笑里,A君对爸爸最后一点幻想,灰飞烟灭了。

  A君不再投稿,他把写的那些我们看不懂的东西都放进一个箱子,每天上学,放学。

  我再一次听说A被揍得“满地打滚”,是高考结束。A的成绩不将不就,没有考上他报的大学。

  A君给我们每个人写信,说不上学也好,自己就要走了,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,打工管自己口饭吃,就不用跟家里再有关系了。

  他又补充,我爸之前养我这么多年花的钱,会还他的,等我攒够了,我给他十万。

  但放暑假时我们又见到A君了。他没有背井离乡,他在我们城市的一个中专念着书,念得专业还是文学。

  我们问他其中原委,他啥也不说。

  过年家里吃年夜饭时说起A君,我妈说,小A吗?他爸爸还管咱们家借过钱呢,站在我们单位门口等了一整天,说看在孩子们玩的好的份上,借钱让他家孩子上个学。

  我惊讶得停了筷子。

  我妈边夹菜边漫不经心的说,他还问咱们这有哪个中专的文学比较好,谁上中专还念文学啊?

  我目瞪口呆。

  A现在在北美一家出版社工作,收入稳定,今年放假我们一起回国。

  终于有幸去A家做客,路上我问,你爸现在还打你吗?

  A君一脸怂相:“打啊,昨天还踹我,嫌我还不结婚,说觉得你很好,D姑娘也很好。”

 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A的爸爸。与我想象的体格魁梧彪悍、满身横肉的形象不同,我眼前的,是一个干柴的小老头——

  佝偻着背,戴着瘪塌塌的毛线帽子,手里攥着个塑料袋,朝我们笑出一脸皱纹。

  A君看着我,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。

  他吐了口气,说:“他老了。”

  我问他,你还他十万块钱了没?

  他笑笑答,还不清了。

  D姑娘是个被爹溺爱的典型。

  留学生大概听到有人说“父母在,不远游”就会下意识的心惊肉跳,生怕这是被道德谴责了,只有心里赶紧默念下一句“游必有方”才能缓解一下对父母的愧疚感。

  D姑娘离开父母和家乡,在美国上学五年了,要说没有内疚和后悔是假的。

  但她总是安慰自己,现在上学有暑假,以后在美就业了她的工作方向也是高校,所以每年,她都能有一个长长的暑假,都能回到家里,高质量地陪伴二老,那就算是“游必有方”呀。国内那些在北上广打拼的小伙伴们,又有几个能和父母常相聚呢?不过是每年区区几日罢了。

  D姑娘真的比我们一般人更热切的盼望着假期——因为她爹。

  我只要刷刷朋友圈就知道她在哪:吐槽学校、聚会自拍那就是在美国,只要一回了国,往下刷好几屏幕全都只有一个主题:爸爸做的菜。

  “我想吃我爸做的红烧鸭,酱牛肉,炖猪手,炒米线,猪肝面……”我们一吃泡面,D姑娘就开始撅着小嘴嘀咕。

  听她说,她小时候的那些年,北京的冬天是满楼道堆的大白菜,家家户户的主菜都是大白菜,D姑娘却吵着要吃炖牛肉;春天还没到,D姑娘已经心心念念粉嘟嘟的草莓和酸甜的樱桃。而爸爸,总能神奇地“变出”它们——

  傍晚她一蹦跳着进家门,就能闻着肉香,摸到厨房,而爸爸已经忙忙碌碌地把她的小愿望们一一摆上饭桌。

  她真是啥也不会。

  “老抽是很老的酱油,生抽是不熟的酱油”是她的金句。

  留学第一年,D姑娘跟一个美国老姐合租,她们家厨房是用来当储物间的——两个人每天都在吃快餐。

  唯一一次下厨,还是烘焙。D姑娘兴致勃勃地买了全套的原料和模具,捯饬了一下午。傍晚送给我一盒黑乎乎的东西。

  “这什么......”

  “Brownie!” 她超开心的。

  没法拒绝,必须当着面吃一口。然后我差点死了。

  第二年,D姑娘跟我说她要彻底改变。因为汉堡披萨不仅不美味,还发胖,她对自己的圆滚表示深切难过。

  然后她从吃美式快餐变成了中餐饭店。一天三顿都在街上。

  天天下馆子的话,财务上便有点难以支撑了,第三年,D姑娘痛定思痛,决定开始自己“洗手作羹汤”。

  她不会蒸米饭,跑来我家看,美其名曰“研究控制式电饭煲的机械原理”。

  “美国苦瓜竟然有瓤?神奇!” 她兴致盎然的研究起来,“我们家的都是空心的。”

  “朋友那是你爸把瓤给挖掉了好吗,算了你别跟我说话。”

  接着我陆陆续续接到她的求助,问我为什么她的红豆粥一个钟头都煮不熟,为什么她买的芹菜杆上面有一根一根“绿色的线”。

  欣慰的是,这人勉强能养活自己了。

  然而上天却不轻易给人一帆风顺的机会。春节前夕,D姑娘爸爸突然吐血,确诊为食道癌。

  几个月后的某一天,她忽然接到妈妈电话:“爸爸恶化得厉害,咽不下水了。”第二天一早,她带着简单的行李飞了回去。落地已是半夜,正值梅雨季节,潮湿憋闷,她直接奔去医院。

  D姑娘已经几乎认不出爸爸。水米不进,爸爸整个人枯槁焦黄,眼眶深深凹陷,原本就比一般人大得多的眼睛直勾勾的没有一丝光亮。

  他屈腿坐在无锡代孕妈妈:从我懂事起,我爸就没打过我病床上,手臂上吊着营养液,脸上挂着鼻饲管。看到女儿的那一瞬间,他仿佛努了力做出不怎么痛苦的模样。

  D姑娘没回来上学。我不敢打扰她。

  这一家人艰难地撑着,他们撑过了劳动节,撑过了母亲节,撑过了端午节,却没有撑到2017年的父亲节——端午后的一天,爸爸去了。

  父亲节还没到,D姑娘爸爸的头七已经过了。爸爸生前是个寡言的人,也不喜庆祝。D姑娘说,每年母亲节她总会有一句问候,可是父亲节却从没有特别的表示。因为她总觉得,以后还有长长的几十年,每年大大小小节日无数,有的是机会。

  正如她觉得自己一生都不用好好学做菜,因为有爸爸。却没想到,子欲养而亲不待。

  这世上充满着谵言妄语,这句话却居然是真的。

  今年我回国,D姑娘说请我吃饭,我说行啊去烤串店还是海底捞?她笑了笑说,我家。

  直到进门我还不敢相信。我寻思着这位不会是买了一桌子外卖招待我吧?直到我走进厨房——

  葱、姜、蒜、干辣椒,这个高瘦的姑娘背着身,在砧板上细细地切丝。

  她围着一个大得不合身的男式围裙,身旁是洗净的鱼和方正的肉块,甩了水的青菜。

  墙上挂着十好几种大大小小不同功用的锅和铲,案台上是整齐的一瓶瓶酱油耗油麻酱豉汁,还有老抽和生抽。

  “爸爸从没离开我。”她掂着勺。

  

  是的,他就活在你身上。

  逝者已矣,其情难忘。人们总说,时间能抚平你心中的伤痕。其实伤痕哪里会消逝,它永远在那里,只是已经成为了你的一部分。

  满屋飘香,这是爸爸的厨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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